左前方為胡容芬,離開上海前與兄弟姊妹合照
【新三才訊】对于很多中国人来说,文革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名字啊,特别是年轻的一代几乎不知此事了。而今日美国最大的新闻网CNN 在头版发布了一篇关于文革期间发生的故事,让历史从新展现给了世界。
1971年十一月,胡容芬沒有其他選擇,在文革中,她必須離開上海到安徽的鄉村勞動。事實上這不是懲罰,相反的,這位安靜的姑娘還是班上頂尖的好學生。這次的離鄉是因為政府規定城市的家庭至少要有一位到鄉村無限期的勞動。
這個無情的政治命令從1966年延燒到1970年,用意在使城市的知青到鄉下向無產階級工人學習,如此卻造成了失落的一代,剝奪了他們受教育與家人相處的機會。
胡容芬現已58歲,當年她被告知城市居住的人,不活動四肢,連不同的穀物都不會區分,要向農民學習勞動與耕種技巧。胡容芬花了四年的時間學習種植稻米、牽牛、劈木材,在安徽涇縣。
文革上山下鄉運動是毛的主要政策之一,政府組織大量城市「知識青年」離開城市,在農村定居和勞動的政治運動。目的是消滅「三大差別」,即工農差別、城鄉差別、和體力與腦力勞動差別。同時同志們提醒我,要學習離開父母自己生活,像一位農民一般。
胡容芬仍記得她帶的隨身物品,毛語錄,還有許多記事本,一本複印的簡愛,與安納卡列尼娜,這兩本小說她偷偷藏得很好,因為被認為有資本主義思想,是被禁止的。
胡容芬回憶:「我習慣在午夜偷偷的在被窩中看。」根據中國媒體報導,當時有一千七百萬知青背著包包到鄉下學習勞動,從無憂無慮的青年變成農夫。
我至今不願回憶那段在鄉下的日子。
胡容芬有個清楚的記憶,就是在凜冽的冬日,水上還浮著冰塊,她必須彎腰插秧十個小時,同時她必須趕走黏在她腳上的水蛭,血與土混在一起從傷口流淌下。
有一次,在寒風刺骨的日子,她必須在泥濘的路上走四十公里到最近的車站,為在新年回到上海看爸爸媽媽。
1974年,胡容芬被公社同志們推選去安徽合肥研讀機械工程,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一直在自己所在公社,直到1978年才回到自己的地方,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沒有繼續念書。
胡容芬畢業之後在合肥找到一份工作,直到1986年她才回到上海直到現在。在上海她擔任一家科學實驗室的秘書,直到2008年退休。
但年輕時的記憶仍讓其臉色發白。
「如果文革再發生一次,我要再被發配到鄉下,我寧願自殺。」在農村的工作她身心受到折磨,我在公社每晚醒來時都在想還有沒有機會回到任何一個都市。
「退休後我儘可能的抓住每個機會去旅遊與運動。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我要像年輕人一樣,因為我年輕時沒有好好享受我的生活。」
但胡容芬仍承認她獲得一些東西,一個鋼鐵的求生意志,與四個終生的好友。
胡容芬跟她四位一起住的公社朋友過去四十年一直有固定的聯絡;經歷相同的折磨,她們互相鼓勵度過現在的時光。她們寫回憶、旅行的故事、鄉愁的詩,互相分享並貼在網路上。
「這是我們發洩情感的一個方式,與公社姊妹們一起度過無法想像的艱難時光,學習沒有父母的日子,像一位農夫般過日子。現在我們想再過一次年輕的生活。
就像托爾斯泰寫的安娜卡列尼娜,所有的變化、引人入勝、生命的美麗,都由光亮與黑暗共織而成!」